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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葛蜿蜒攀爬磚砌外牆,仿古瓦片,屋簷微微陳舊,窗外是私人庭院,座落巷弄轉角的遠方咖啡館,差二桌客滿。翻騰微塵無法穿透米白色羅馬窗帘,微弱金光重疊在磨白木頭地板上。

在通往咖啡館的人行道上站了好一會兒,仔細將周遭一景一物深深看過後登上樓梯推門而入

「歡迎光臨。」吧台煮咖啡的Richard低聲招呼剛進門的客人。

他點了杯espresso,選在吧檯座位坐下,打開機場展覽館競圖設計說明準備邊喝邊看。

「Richard,今天UA的貨會到吧!這批酒我已經等了兩個月。」

「不到就換供應商。」Richard做出割喉的手勢。

「峻哲今天不過來,我想晚班就陪你打烊。」

「是嗎,葉子說想我跟她們去聚會,吃高級的義式料理。」

「你敢。」夏威脅他。

她一邊處理手邊的咖啡,對吧台邊的客人笑了一下。

「第一次來遠方

稍後她向進門就先在吧台點單的客人招呼,女子沒什麼表情,聳了聳肩,決定點平常喝的熱咖啡加黑巧克力。

Richard從水壺倒了杯水,一面又說了些什麼。

他面無表情翻閱資料,手上鉛筆勾出若干重點,耳邊不時傳來他們斷斷續續的對話。

咖啡送上後她回到吧台一角整理這個禮拜的進出貨資料。有時替Richard遞上遺漏的小東西,展現良好默契,多半時候,咖啡館提供的氛圍是怡人香味和輕聲杯盤碰撞聲。

他調整姿勢,其間接了四通電話。兩通是公司打來的,他表示今天沒辦法回去開會,因為他現在有比開會『更重要』的事。

JAZZ取代了下午的藍調夜幕低垂,店裡蠟燭一一被點上,盈滿燭光的遠方咖啡館青銅雕花門燈逐一亮起,庭院及門廊被擺上桌椅。

「幫您加個水。」夏為他的水杯注到八分滿。「本店七點過後供應酒類,酒單放在這兒給您參考。」

「需要現在為您做酒介嗎?」

調離一直放在說明書上的視線,他轉頭看向聲音主人。

對上她的眼睛,思緒退到二十五年前,這一刻,曾以為有很多話要說。

他毫無準備踏入遠方咖啡館,以為一切都控制之中。幾乎,對任何人而言,腦海構築的步驟可稱得上是準備的一種,而心理會同步準備迎接情緒的衝擊。

她真實站在眼前,挑動的漣漪呈指紋流型緩慢往湖心擴散,可惜相隔距離過遠,未能突破重重迷霧關卡,他等待著,期望很久不曾跳動的心恢復運作,能勉強睜開眼也好。

「下次吧!我得走了。」他闔上資料。燈光太暗,人太多,不適合閱讀。

夏持著水壺,將酒單從腋下夾回指間,向後退開一步好讓他從椅子上站起來。

「有事?」

「呃,不是。」她看著他,「外面溫差大,你最好將大衣穿上。」

「我正要穿。」

「其實我想建議你可以在附近的羊角路上找一間餐館用餐。空腹喝酒我並不贊成。」

「也許你們本身應該先考量到這一點。」

「我們確實有提供簡單的三明治和麵包,但晚上是正式用餐時間,因此我不推薦。你可以選擇更適合坐下來好好吃一頓飯的地方。」

「謝謝。」

「不客氣。」她點頭往下一桌走去。

留下咖啡錢,他在櫃檯取了一張名片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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