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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工在工地現場繞著走,一旁隆起的土堆被圍上黃色警示帶,整個工地現場被鐵板隔出一個空間,基地底部已經豎起鋼柱,下方正在進行植筋,藍色塑膠布蓋住部份的材料,泥地上佈滿大大小小的石頭。

天氣難得放晴,他站在樹蔭下一角和現場工作人員談話,看到走進工地的夏,拿著相機拍下施工情形。每星期他儘量能抽空來看二次,不少案子同時期進行讓他分神,此外,在調和交接後還有一件目前正進入工程後期,他答應做義務的確認。陸給他不少狄奧的訊息,每每他得到該知道的資訊就要掛斷,一頭的陸總是可憐巴巴的問他什麼時候回去?他想念他。

想念?他說的可是想念?他懷疑陸的判斷能力,好人壞人分不清,每天累得半死回家給兒子當馬騎,聽老婆購物經還有時間想念他?

她蹲下來伸手觸摸粗大的鋼筋,對被編織成細密的格狀結構感到不可思議。這將會是她的餐廳?這些像樹身一樣粗的鋼筋是餐廳的雛型,未來將潛伏在混凝土與磚牆中的鋼筋像護衛士兵般俯視著她,抬頭仰望頂端未綁到的鋼筋,正因風的關係輕輕晃動著。

植筋的工人偶爾會抬起頭看她,大部份時候只是低頭熟練工作,把一根根鋼筋橫向或豎直地穿入兩端的鋼樑,棉手套上沾了厚厚一層泥土和鐵鏽色的髒污,她向不發一語的工程人員道謝後走往另一處。

他拿著捲尺伸進鋼樑內,又伸手搖了搖一旁施工架的穩定度,抽出夾在腋下的藍圖向工地主任問幾個問題,一邊看她拿著相機走了過來。

「小心模板上沒拆的鐵釘。」他提醒,一旁工地主任看著她笑了笑。

「我知道,謝謝。」她看他忙,本想提問於是作罷,繞過一圈後便走回遠方。

 

遠方的氛圍,適合獨處。

掛上OPEN的木牌,寂靜巷弄裡那扇墨綠色木框的玻璃門叮噹作響起來。

「夏。」Richard對著空氣說話,彷彿人就在眼前。

如貓靜靜盯著獵物不發一語,手提熱水壺規律的由內而外,再由外而內,傾注專心濾著咖啡,膨脹滿溢的咖啡粉末,細緻的泡沫圍成一個圓,金色、淡棕、深棕,一圈蓋過一圈,滴漏純然的黑色液體。

冉冉香霧四處瀰漫,她擱下手上銀壺,從身後酒架抽出一瓶威士忌,在另外一只小銀杯倒了半盎斯。

「老爹,今天會帶Mucha回家。

在分類盛豆盒各倒入半磅或1/4磅不等的份量,她看了一眼磅秤上的刻度,遠方一向依客人指定方式沖泡咖啡,咖啡忌氧化亦忌濕氣,因此都是即時硏磨,在保存豆子上,夏跟Richard從未有一絲怠慢。

「好啊!李晴把牠當孫子,你去找她要!老爹蠻不在乎。

「晴姐才不像你說的那樣。她蹲在儲櫃前抱出藍山和巴西。

「昨天又帶牠去美容了,不懂!火柴借一下。不過還挺英俊的,喝!老爹利用長柄火柴末端挑了挑煙絲,接著點燃火柴棒,補燃沒燒勻的煙草,邊點邊抽,吐出一長串裊繞的煙霧。

「吃午飯了沒?

「沒,李晴好像說要煮麵吧!對了,你跟設計師在談戀愛啊?他隨口一問。

嘩啦一聲,「什麼!豆子灑了一地。

老爹露齒嘻笑,笑到肩膀上下不停顫動,被自己的煙嗆咳到,「藍山很貴,真是暴殄天物!

「你還是回家去睡午覺,別在這兒打擾我工作。

老爹誇張的兩手一攤,「好啦,晚餐一起吃,我會跟李晴說。

4點59分天色不佳似乎在蘊釀一場夜雨保溫桶熱氣騰騰洗淨的玻璃杯順序被浸入桶內手持白布的夏一個個浸換杯子後俐落地拭乾Richard從外面拿進一疊信件放在櫃台手指點了點其中一封夏趨前一看認出上頭的筆跡同樣沒有郵戳章記放下手邊的工作將信抽出輕輕劃過自己的名字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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