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萬事美好

目前分類:第一幕 溯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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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全暗,回看遠方溫暖燈光與燭火交互輝映,館內人影交疊長窗之後,右方路燈照亮整條街,出神看著車輛熙來攘往,他知道一切不同了。

夜色無盡的背後,另一端冉冉昇起日陽的國度正從深睡中甦醒,一抹金光乍現念頭倏忽閃過,大量切割游離畫面在他眼前上演,紐約及芝加哥風景隱襯其後,進入曲折和解不開的疑問,掺雜鋸齒般黑影,建築頂樓,藍與黑、一方城市剪影,一座接一座,一座接一座……

街頭心情凝重的身影茫然既空白地穿越車陣中的馬路,略過沙沙細語的路樹,尋著車子。

發動,等待。

「夏。」Richard走到咖啡館後方叫她

「我在盤點」她蹲在地上枕著木頭圓椅寫數量「餐巾紙該補…還有蠟燭。」

「客人找你。」

他從煙盒拿出一根煙點上,插在口袋裡的手順時針方向摸著鑰匙盒的弧型邊緣,倒轉,拇指摩挲正中心凸出的品牌標誌,冰冷金屬微微溫熱。

煙走了三分之一,才看見她步下樓梯。

「剛剛,」他持煙的手往館內指了一下,「你提到附近的羊角路,我對這一帶不熟,想請教你那條路怎麼走?」

「好。」

站在人行道上夏要他看向右方。

「注意到前面那個閃黃燈了嗎?路有點下坡,所以只能看到一點點,車子持續往前開過兩個街口,有一間銀色屋頂的古董店,右轉,就可以開始找停車位,羊角街顧名思義是一條兩端有點彎起的路,沿路有不少可愛的小店。」她伸出兩手勾勒羊角型狀,露出手腕內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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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葛蜿蜒攀爬磚砌外牆,仿古瓦片,屋簷微微陳舊,窗外是私人庭院,座落巷弄轉角的遠方咖啡館,差二桌客滿。翻騰微塵無法穿透米白色羅馬窗帘,微弱金光重疊在磨白木頭地板上。

在通往咖啡館的人行道上站了好一會兒,仔細將周遭一景一物深深看過後登上樓梯推門而入

「歡迎光臨。」吧台煮咖啡的Richard低聲招呼剛進門的客人。

他點了杯espresso,選在吧檯座位坐下,打開機場展覽館競圖設計說明準備邊喝邊看。

「Richard,今天UA的貨會到吧!這批酒我已經等了兩個月。」

「不到就換供應商。」Richard做出割喉的手勢。

「峻哲今天不過來,我想晚班就陪你打烊。」

「是嗎,葉子說想我跟她們去聚會,吃高級的義式料理。」

「你敢。」夏威脅他。

她一邊處理手邊的咖啡,對吧台邊的客人笑了一下。

「第一次來遠方

稍後她向進門就先在吧台點單的客人招呼,女子沒什麼表情,聳了聳肩,決定點平常喝的熱咖啡加黑巧克力。

Richard從水壺倒了杯水,一面又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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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蹲在地上撢淨一組青花瓷器,周圍散放保麗龍、泡泡紙和剛拆開的陳色廢棄紙箱,底部略微受潮,連帶保麗龍沾染薄薄一層霉色,瓷器本身完好無缺,他將底部枕放大腿,細心檢查是否有細微的瑕疵後,拿起放在一旁的紙箱,對摺,封住底部,外圍繞上防撞紙板再隔進紙箱內部,又放了氣泡紙和舊報紙密實的塞好。

新居他打算佈置成東方風格,但不挶限在擺飾傢俱上,這組瓷器書海喜歡他也就慷慨贈予了。

陰天光線從室內唯一的落地窗切入,竹簾篩進光線映在白色壁面上,一角擱置一張仿古書桌和太師椅,環繞三方書櫃放了常用書籍和資料文件。

處理完瓷器,他有一整個下午可以安裝電腦和替箱子裡的書和雜物上架,魚缸換水的工作他請人代理,順便種新水草和補幾條魚,這麼想著,順手拿起電話撥出號碼。

回到樓上的書房,臨時雇用的鐘頭幫傭問他明天還需不需要過來。短髮、身型豐腴的阿佩跟這位雇主一直沒交集。她打量一臉淡漠表情的他,心裡莫名忐忑,好像問了不該問的話。

「廚房|」。

阿佩提著心等著,不知道他要說出什麼話來。廚房什麼都沒有。她已經儘量把每一個角落擦得一塵不染,早上還多事提了兩盆高山羊齒過來。

「算了。」他改口放棄。「起居室窗戶還有點髒,麻煩你離開前補擦一下。」說完從桌上的皮夾拿出說好的金額加一成小費遞給她。「有需要我會再連絡你。」

「謝謝。」阿佩把錢收進口袋,提著水桶轉身要下樓。

「對了,我的復古磚不想上蠟,下次請你記得。」

阿佩圓睜著眼,訥訥的問道。「那盆栽你要不要?不要我再帶回去。」

「盆栽?」他想起掛在後院牆壁上的兩盆綠色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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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

房東徵得他的同意,十點左右帶著下任房客先來看房子。

頂著刮鬍泡沫幫他們開門。「抱歉,剛起床。」「嗨!」方怡甄禮貌的打招呼,跟在後面的房東手上提著一個鳥籠。

「我們來太早了。」

「不會。」他推開擋路的箱子,清出一條走道。「隨便參觀。」

他走回浴室把鬍子刮完,把換下的衣服折進旅行袋。搬家公司下午會把全部的東西載走。晚上八點左右他就會離開這裡,計畫晚上一路開過去,天亮前抵達。

「房間呈品字型,是簡單的三房。有個廚房,但是他從來不用,灰塵我猜是前前任房客留下的,洗衣機你可以放在這個小陽台。」方怡甄一扭開門把馬上不悅的尖叫,灰朦朦的陳年灰塵隨著開門的動作掉落。

「安偉專!你這裡是廢墟嗎?」凱勳扯開嗓門地撇清責任,將矛頭指向他。

他施施然走到他們身後距離五步之遙的地方,雙手環臂。先是看那無盡的塵埃在光線下舞動,把地面搞得一片髒,再看向方怡甄身上有一半的衣服都沾染上黑渣渣的棉絮和塵霧,因為不智的到處亂拍,除了把自己弄得更灰頭土臉,連帶凱勳也被牽連了。「搬來就是這麼髒了。」他不理會那名一臉慍色的女子。「況且我從來不過來這一帶。」

「可是你住了兩年。」

「而你擁有了它十三年。」

「房東先生,我希望你能重新粉刷這裡。」方怡甄沒了看陽台的興致,跟兩人錯身往浴室走去。

「拆掉那些百葉窗,我喜歡窗簾。」她脫下外套,一邊用手擰乾沾濕擦手紙的水刷下衣服上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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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三分鐘六點,天色逐漸黯淡中。每當過去硬要和現在接軌,取得那些荒謬的認同感,一股蠻橫的意志便會不由自主跳出來加以阻擋,這也是為什麼徵信社送來這份調查報告他從不細看的原因,雖然,也是他搬家最主要的理由。早已忘記喜怒哀樂的感覺,存於體內的一簇微弱火光沒有蔓延過,沒有旺盛燃燒過,更沒有給九點多等在門口以為可以得到的人一絲期望過。

 

在從附近的小餐館用餐後,帶著酒意步行回家。麗絲自迴廊邊緣的欄杆走向他,跟著一起進了門。

「有事?」他看了一眼她的打扮和手上挽著最新的戰利品。

「來道別。」

「沒必要。」

麗絲聳聳肩,她很清楚怎麼應付這份讓人挫折的疏離感,自始至終,他對她的主動搭訕與宣佈分手都沒有太大的意見,她把皮包放在椅子上後走向他,兩手滑進腰際要求臨別一吻。

他倚坐桌緣的姿勢不變,保持沉默的平視前方。對面的鏡子有點距離,無法清楚辨析鏡中陌生的臉孔。

麗絲熱情將唇覆蓋住他,一手熟練的解開襯衫鈕釦。「阿專,你不要我嗎?」背靠的桌子微往後移,他既沒鼓勵她的主動,也沒有拒絕。

如同往常,是拒絕多一點。

一股尷尬的氣氛瀰漫開來,她洩恨似地狂吻,抵住他的雪白胸部劇烈喘息起伏。她氣自己一廂情願,想證明自己對他有吸引力,想從他眼裡看見一點在乎的眼神或佔有慾,吻我,她乞求似地呢喃,卻在沒有獲得回應後失去耐性狠狠對他刮了一巴掌。

熱辣辣的刺痛感在臉頰擴張著。

「好感人的臨別贈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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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審視手上的一疊資料,有些已經過期了,有些是最近的。

右肘下的紙箱裝了七分滿的廢棄紙張,放著這幾天被陸續挑了出來的期刊、月刊與活動通知郵箋、贈閱書、雜誌和褪色不清的舊傳真等等。

光線在旁邊安靜流動,獨自站在住了二年的公寓中,抬頭環顧緊臨天花板下方的氣窗,陳舊木頭窗櫺有親手上過兩遍油漆的痕跡,一種夏天早晨天剛亮的顏色。

剛搬來時一切都不習慣,在一個失眠的夜晚醒來後,他走到這間書房兼客廳的房間,眼前只有書桌和一疊疊散放地板等待被分類整理的書,坐在唯一一座單人沙發上,面對沒有傢俱的房子,月光自窗外射進昏暗室內更顯窗櫺褪色斑駁,他想起買來的油漆。

顏色和在一起後變成了一種怪異的新色,陰影反射下難以分辨。

他半蹲在地,一手撐著下巴,望著漆桶中難辨的灰藍,樓下情侶為了遲到問題掀舊帳的爭執聲忽遠忽近。

女子用力關上門,醉醺醺的男人在門外嚷了好一會兒。

他站起,爬上鋁梯,用毛刷撢下灰塵,提著油漆桶子慢慢刷上第一層。

朦矇晨曦浸染,天慢慢亮了,層疊天光中,一片失序的藍在樓與樓間綻放開來。他回頭,想倒一杯剛煮好的咖啡來喝,才發現咖啡壺故障,一滴咖啡也沒煮出來。

他退後看了看刷了一整夜的成果,決定先到附近的早餐店吃頓早餐,休息一下。

把四周散放的箱子搬到門口後,先打了電話給郵局和電信公司。

銀行帳單改址昨天聯絡好了,還有什麼是還沒想到的?他花了十分鐘打完電話後才踱回客廳,倚在門框對著空蕩的書櫃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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