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萬事美好

文化中心  7:45

門口已經聚集一群跟她一樣早起的人,不只學生想佔位子,許多要考國家考試的社會人士也在耐心的等候著,大家也都是在家無法專心看書嗎?陽光打上高直的外牆,萬道金光齊聚中心穿堂,刺癢的感覺爬上背脊,汗,微微的滲出。

8:00

人群魚貫的走入,夏選了一個位子放下書袋。今天可要在這待上一整天,為了考上理想科系,她不能有一天鬆懈。環顧四周,有人已經掛上耳機在準備,暗暗替自己打氣加油,拉開椅子先將要讀的書跟筆記本拿出來。

這裏有人坐嗎?」「沒有。夏看了他一眼。

幫我顧一下,欸,對了!你要不要買飲料?那男孩不忘回頭問她。

不用,謝謝。奇怪,好像很熟似的,又不認識。

一頭柔順的垂肩長髮傾斜蓋住半邊的臉,撩在耳後的髮絲,聽話的掛著,露出輪廓漂亮的耳朵。翻書、對照筆記重點,旁若無人的專心,兩人靠得很近,髮香隱隱約約干擾著他。

我叫成威成,可以跟你借修正液嗎?第一張紙條,夏遞了修正液過去,順便喝了口水。

冷氣好涼,好想睡。第二張紙條,夏跟他笑了笑。

中午你想吃什麼?我請客。第三張紙條。

夏跟他搖了搖頭,在紙條上畫了一個塞住耳朵的圖,寫上你很吵。成很高興她有回應,跟夏比了敬禮的手勢,終於乖乖看了一上午的書。

中午一到,跟許多人一樣得去吃午餐,成威成開心的跟著夏走下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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巔峰時間過後,公車不再擁擠,靠窗而坐,視線隨公車左轉右拐,頭也被振動碰撞著。

考試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幾乎每晚都留校晚自習過後才回家,起初她當然有著青春期的多愁善感和孤獨感,然而這麼多年來的磨練很快讓她走出陰霾,她知道如何轉移注意力,就是全心讀書。她甚至在14歲那年就為未來規劃出路。

窗外灑下密密麻麻的雨花,她關上窗,打開袋子拿出麵包出來吃,計算離到家約還有二十分鐘的車程。

十五分鐘後,提前了二站下車,想慢慢散步回去。

雨愈下愈大了,人車頂沸街道一條塞過一條,趁著綠燈,緊擁著書包穿越動彈不得的車陣,至少書不要淋的太濕就好。

在玄關脫下鞋襪,把鞋子斜放牆邊晾乾通風,輕手輕腳的進門。

爸。

回來了啊!夏司清將報紙啪達翻面,頭也不回。

她走上樓,你在學校吃過了吧?先去把碗洗一洗。魏文琪站在樓梯口,對擦身而過的夏交代。

好。她停頓腳步回答。

很累嗎?

沒有,我先去換衣服再下來。

書包放下就來洗了,你知道現在幾點了?我跟你爸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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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細的黑色毛料裙擺在傍晚的疾風中輕掀輕翻。倆人的距離看不出有移動的改變,漸行漸遠往生者的世界。

包圍在樹林中,讓可敬的、悲嘆的、美麗的、可憎的、童稚的、受冤枉的、報復或被報復的、一生追求名譽、財富或一生平淡的,以及其它,全聚於此,生命有始有終,璀璨終歸於平靜。

林在風間,樹皮已被極細的絮語浸透,燥到就要起火,灰暗光影窸窣攏聚。

怎麼樣?就這樣嗎?有人問起,一陣風吹散陰謀不肖的叛亂者,小心蜚伏不出聲的妄想狂。

拔地高飛的三十歲,往莎莎葉顫的樹林裡撤出一張網,網住記憶,殉葬在此。

她環臂輕擁冷的發顫的自己,成伸出插在褲子口袋的手,摟住她的肩膀,輕輕往自己的肩頭一帶,夏放慢了腳步,然後停下。  

「Chris,沒關係,我沒那麼冷。」

「臉色很蒼白,是不是感冒了?」他伸手碰了碰夏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還好,沒有發燒的樣子,我的外套給你穿。」

「我習慣這裡的溫度。」他一手將大衣披上夏的肩頭一面說。「快點,反正快到停車的地方了。」

夏在後面一人獨走。

她很珍惜與他在一起的那段歲月。偶爾她會想起少之又少願意想起的回憶裡,他對她的好,適時也適度的,陪她度過破繭而出的日子。那筆錢他幫她想辦法變出來,幫她安頓好一切,對那件事隻字不提。

車子進入市區,距鬧區不遠的王子大道,一棟白色的建築物醒目地矗立在轉角的地方,取了車票,車子開進附設的停車場,夏摘下帽子和黑手套,半路上,責怪自己忘記替孩子準備禮物。

「拜託!」Chris按選電梯向上,朝著一閃一閃向下的顯示燈說:「該準備的都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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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早被凍醒,光線自窗戶邊穿透進屋,6點!她蒙頭想忽視暖氣可能壞掉的事實,踡起雙腿,失溫的腳趾頭卻凍的像冰塊,從床上坐起,茫然地撥著頭髮,梳洗後下樓,Chris仍在睡夢中,夏叫了好幾聲他才徐徐睜開眼,傻氣的微笑。

「早。」

「暖氣壞了。」

一大早聽到暖氣壞掉實在惱人,但是他還是振作精神後立刻起身。

「等一下,讓我…找一下鞋子,就去檢查。」

Chris揉著雙眼先到廚房開了咖啡機,披了件厚外套到車庫查看,夏往壁爐添了幾木頭,爐火不一會兒就被重新燃起,旺盛火光映紅她的臉龐,霹啪作響的火星直衝煙囱,良久,才走向廚房,將開水燒下去,探頭從冰箱拿出被剝的剩一小顆的萵苣。

Chris開門從後門走進,凍僵的臉上掛著一臉歉意。

「暖氣線路沒問題,可能管線配送阻塞,我們得等到上班時間才能打電話找人來修,不過今天是葬禮,再過兩個鐘頭禮儀車就要來了」

「坐下喝杯熱茶,早餐馬上好。」

夏點了點頭 ,轉身捧一杯熱騰騰的茶放到他的手中。

「謝了,茶先給你吧!我習慣先來杯咖啡。」Chris把茶放回桌上,站起身來從咖啡壺中倒了些熱咖啡。

「告別式我的一些同事會來,常看診的牙醫|我的老同學,加上鄰居大約二十個人左右。」他張開手掌轉了轉無名指上的戒指,拿下又戴上。

「你知道,我在你們的關係中擔任的是一面牆的角色,」他撐開指掌在空氣中左右晃了晃,「我看的見你們雙方,也知道她對你做過什麼事,她後來陸續說了一些。」Chris聳聳肩,「可能保留了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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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斐滋街十八之三號。握著花束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無法立刻按下門鈴。

林間,風不止息,房屋錯落有緻的郊區野草野花夾道絨絨,瑟縮成一根根黃綠色小刀。

髮絲在嘴角耳後翻揚,拂弄臉頰,向上,向前。

她扣門,用微笑當開場白,束之高閣的陳年友誼重現曙光。

當朋友,比較安全,也比較長久。

三年時光讓眼前這個女人更臻成熟,氣質亦發優雅,從前片段在心頭飛快削下,他一直惦記著她,帶著歉意與掛念。

捧著百合她伸指梳攏微亂的髮絲,慢慢走向角落。

窗帘遮住外面灰敗的光線,大大小小的白色蠟燭環放在窗抬溫暖的壁燈下,那張曾經陌生的容顏彷彿沈睡之蓮,蒼白的臉被上了妝,緊閉的雙唇了無生氣的選擇沉默了。

毫無血緣關係的兩人當了多年的姊妹,她不曾叫過她一聲姊姊,承認吧!她不認為她在乎,甚至不懂怎麼在乎。

Chris疲憊的看著她們倆,在門口熄了煙後順手帶上了門。

「這幾天要處理的事不少,看我這裡亂的…」他挪開沙發上的毯子好讓夏有位子坐下,「還是你想先上樓休息?這幾天一直精神不濟,我帶你上樓。」搔搔亂髮,行李已經被提著往樓上走去。

「房間我整理過了。」他幫她打開門。「有獨立衛浴設備…,先休息一下。」

「謝謝!」夏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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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飛機準時起飛。

 

遠方,是否有人在等我?

 

高度攀升,房子終於縮小到無法辨認,躍然雲際,週邊強烈光線眩目的令人無法張開眼睛。

迎向她,這次將不再一如往昔處處挑釁,反將一步一步退後,不伸出手、不掙扎(也許?),喃喃囈語褪去,一盞靠窗的火炬,瞬間,被疾風吹熄。

她們有共同的記憶嗎?很少

小學一年級,她學會繞遠路回家,反正家裡不會有人。那天下午二點多,她打開家裡的門,意外看見爸爸和一個阿姨坐在客廳。

他們中止談笑,一個四、五歲年紀的小女孩跌跌撞撞被自己跘倒哭了,拿什麼哄也不肯罷休,她低頭走進,爸爸想替她介紹,話才出口便被夏的回答震攝住。

不給父親太多煩腦,她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電視不就是這麼演的嗎?

「我知道了。」她走往廚房掛水壺,回房間關起房門。沒有母親的照片可以哭著緬懷。沒有用,就像現在一樣,矇頭一覺醒來,發現家裡剩自己一個人。

拖著隨身行李在機場找了一個位子坐下,巨大的空間混雜所有的聲音,嗡嗡作響,聽進幾個字,轉瞬擲進俄羅斯輪盤,轉到不知名的地方去。

北上一路天空陰霾,灰厚雲層隨著山勢連綿不斷,橋下混濁的河水滾滾流向下游,雨停了一陣,青翠的草木快速略過,有時經過山洞,窗外一片漆黑,火車不斷晃動,在沒有速度情況下前進。出了山洞,雨後景色在火車快速撞擊下遠景清新而變化多端,有時中間會出現矗立山中的獨棟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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