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殘弱,小巷靜極,一株蒼松向屋角延伸的枝椏微微掩蓋窗邊斟著清酒喝的她,薄門內傳出幾聲輕快俐落的吆喝,古樂演奏聲不仔細聽,甚至以為沒有。他轉回目光回答電話中對方的問題。
眺向窗外不到三坪大的小庭院,枝頭晶瑩雨露沾濕樹身,一路行來雨網在風中點點漫飄,現在似乎停雨了,懷中的書被護的很好,她觸摸封底落款,依然不敢相信,輕觸上頭乾淨分明的印記勝過書冊本身的陳舊,讓人感到疑惑,是最近才寫上去的,靠近聞還能聞到新墨的味道,一本出售的書何以特意落下藏書人的名字?
而這名字─
他重新入座打斷了她的思緒。
「抱歉,有幾通電話一定要回。」
「我瞭解。」她放下書替他斟了一杯酒,「你喜歡讓自己忙,我也是。」
他飲了半杯,沒有反駁或承認。
薄切生河豚上桌,她伸手要倒些醬油在碟皿中,被他先一步拿起醬油瓶。「我來。」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希望東西合你胃口。」
「沒關係,我有帶眼睛來。」
他說完夏露出難得的笑意。真正的笑意。
「那就多點幾道如何?」
「我怕你跟長野先生交情沒那麼好。」這是一間沒有價目表的日本料理店。